這博客的國度真奇怪,每次我停留在街上、在車上,或在辦公室托著頭歪著腦,就會想到了可以在博客侃侃而談自己看法的文章。偏偏一旦坐到自己的私家電腦前,卻想穿了一千篇一萬篇也想不到有甚麼可以他媽的調侃一下。
今天就不如談一位舊人──阿夢。
阿夢是我在電視台工作時認識的一位老友,他本人性格害羞,卻來了電視台當「製作主任」。要對著上司賣橋,出鏡的,他一邊做著,一邊拿著八千元工錢,感覺不慣。當時他幹了十個多月,就把工作辭掉,說要回家專心看電影,搞創作。
當年一個月有二十天,我們幾乎天天一起吃晚飯,他對著我談起很多他印象深刻的電影情節,例如,一個男主角窮畢生之力如所有宅男般,希望認識很多美女做朋友,最後所有美女齊集在一起時,卻是在男主角葬禮上;還有還有,他也用電影情節講解「朋友」道理──說我們一生其實都坐在一張不能離座的椅子上,房間裡頭有兩扇門,你的朋友從一扇門進來,從另一扇門離開。他們可以在你的房間停留很久,和你攀談;也可能只是匆匆一瞥之後便離開,但你的房間永遠不可把朋友留下來,整個人生中,朋友也進進出出。
三年後我們再見面,這位離開了我「房間」的朋友又再走進來和我攀談,我忙著問:「你是否仍然堅持不喝汽水以外的液態飲料?仍然堅持一世都不還學生資助事務處貸出的貸款?全世界的電影是否仍然堅稱看了七成之多?」
他的答案來得比我想像中現實,對付不還錢的學生,學生資助事務處是會找律政司出律師信只恫嚇他的父母、女友要吃飯,工作也不能假大空,整天在想像的國度裡,賣著在腦內徘徊的劇本,阿夢後來腳踏實地實地去當一位社工。
然後我們又是胡扯地談了很多天南地北的事,又再談起大家都喜歡喝的「羅宋湯」、他喝醉時說錯的家地址,其他人的點點滴滴,往事一下子都湧上心頭。
我說,阿夢呀,下次要不要隔太久就要吃一次飯啊。身為社工的他竟說,他仍然很怕見人,連婚禮也沒有請過任何一個自己朋友到場。
我不禁要問阿夢,你的「房間」裡到底有沒有人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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